教我如何不想他

赵元任、杨步伟夫妇的散文合集《浪漫人生》近日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。

稍有阅历的人都会哼唱两句30年代流行的《教我如何不想他》这首歌，对该歌的作曲者赵元任先生知者却不多。赵元任先生博学多才，他是哲学家、数学家、物理学家，后专攻语言学，被尊之为“汉语言学之父”，同时也是位音乐家。当年，他在清华学校庚子赔款留学考试七十二个官费生中，名列第二（胡适名列第五十五），可见其身手不凡之一斑。他精通英、法、德、日多种文字，英国哲学家罗素来华讲学，一直由他任翻译。在对方言的研究上，他更具天才，通晓三十三种土语。因此，在美国，语言学家有句俗言“赵先生永远不会错！”他不但学富五车，是泰斗级人物，人生经历又复杂奇特。他出身书香门第，思想新潮，以女方大两岁为由退辞包办婚姻，却与大他三岁、性格迥异的杨步伟女士结秦晋之好。40年代末他们夫妇侨居美国，80年代初先后客死他乡。

杨步伟女士系名门之后，其祖父杨仁山是佛教研究会创始人，在南京开办金陵刻经处，对佛学经典流通贡献甚大。杨步伟生活在一个百十口之众的大家庭，落地便有四个父母，出生便有丈夫（指腹为婚），为争取女性的自由解放，她闹离婚，差点被生父打死。她早年留学日本学医，是我国最早的女留学生之一。归国后创办医院，是旧中国第一位医院女院长，又曾任南京崇实女校校长。最初结识留学归来的赵元任时，她一心为女友牵线搭桥。孰料，月老竟用红丝线把她这个“第三者”拴在赵元任的战车上。嗣后，她“完璧归赵”，毅然放弃一切，潜心做赵太太。银婚时胡适曾作贺诗幽默她一番：“蜜蜜甜甜二十年，人人都说好姻缘；新娘欠我香香礼，记得还时要利钱。”金婚之际，杨步伟步胡适的贺诗之韵，自题一首：“吵吵争争五十年，人人都说好姻缘；元任欠我今生业，颠倒阴阳再团圆。”并作自传《一个女人的自传》详述她的人生之旅，妙趣横生。

他们一生奋斗过，追求过亦潇洒过，浪漫人生情趣无穷。赵元任在结婚时百依百顺，唯一的恳求是，求太太这辈子别逼他做官，好让他一心只读圣贤书，安居乐业做学问。杨步伟大有男士雄风，敢想敢说敢干。即便在做了赵太太之后，克尽相夫教子的同时，她仍热心投入社会公益活动，在清华期间创办生育节制所、倡立“小桥食社”、组织教授太太们办“三太公司”……